文/郑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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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大礼堂里组织了一场关于中国的介绍,个演讲者,有教授也有去中国留过学的外国人。随着演讲的行进,我发现做我旁边的老师在偷偷瞟我。我知道他肯定是想问我听着一群外国人介绍中国的感受。我心底回答他:我难受,窘迫,生气。

其实这三个词的真正含义是:我没有勇气面对。

当教授在台上给全体观众放粤剧和古琴时,我纵使对戏曲没有兴趣,也听得兴致盎然;当课堂上老师说中国在联合国申报了一打非物质文化遗产,美国一件都没申时,我很自以为豪;在听见一个教授说他对中国的喜爱甚于对日本时,我对他顿生好感……但是,我不想听法律系教授把毛泽东的头像投影在屏幕上介绍“红色政权”时期中国的个人崇拜;不想听历史系教授将中国近代史里耻辱的一个世纪介绍给美国的年轻人;不想听船长给全体船员介绍去中国的十条建议时说“我们到达中国时将是他们的春节前夕,出于安全考虑你们不要单独行动。”更看不下去,一个1990年在中国的美国留学生把8*9 事变中一排坦克瞄准学生的照片公众展出……然而,他们并无恶意,只是在展出中国的历史与现在,我似乎是出于个人对国家的虚荣,不愿被当众剥开那些伤痛。

国界像是一条伤疤,蜿蜒地爬在世界版图上。在宇宙中看地球,我们看见海水与陆地的分隔,却看不到国与国之间的界限。那个视角的蓝色星球是完整的,不分你我的,令上帝爱怜。生活在地球,视角所及变得七零八落,语言的隔阂在历史的演进中得以愈合,肤色的隔阂却因为永恒地携带了历史的创伤而皲裂依然。我以来自中国的身份走在不同人种中间,接受着不同国家的人们把对中国的复杂情感投射在我身上——不解,恐惧,叹息,敬畏。

明天醒来就是在日本横滨的港口了。想着要去与日本前驻华大使阿南惟茂先生及其夫人一起探讨中美日三国关系,我希望能感受到一些消融国界的希望。

 

注:作者系Semaster At S ea 2013年学员,后面将会和大家分享系列SAS环球游学经历和见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