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谌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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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rst and foremost, I want to thank my dearest B.F.F. for sending this amazing book on my 25th birthday. It was definitely the best gift that I could have ever imagined for my 25th birthday. And after I finished reading it, no words can describe the enlightenment this book gave me on the perplexing questions on my young mind for gender issue and work-and-life balance.

 

还记得那是09年4月的某一天，我收到一封来自复旦的朋友的邮件，说她要参加“铂菁女生”复旦校区的总决赛了，希望朋友同学都去现场支持她。这个比赛是麦肯锡和新浪财经主办，在国内七大高校选拔具有未来女性领导力的女生进入麦肯锡量身打造的培训项目，包括名企实习和拥有一位麦肯锡女性高层作为mentor的机会。因为之前定期读《职场》杂志让我对这个比赛有所耳闻，而正好比赛那两天没课，查了下春秋的特价机票，向父母说明了情况，获得同意后，我就飞去了上海。对，只是去看这一场比赛。到了比赛现场，另一朋友问怎么想到大老远跑来。我说，我想寻找一个答案。什么答案？我想了想，说，我想知道女性的事业和家庭生活到底是否冲突而不可调解？这是我第一次自发地提出这样的问题。直到两年前成为D记员工前的最后一轮电话面试中，面试结尾时被问到还有什么问题要问的时候，我还是会忍不住问电话那头的女性合伙人，您是如何平衡工作和生活的呢？

 

四年过去了，我终于在Sheryl Sandberg的新书Lean In中找到了答案。

 

1、没有完美的工作–生活平衡，为之挣扎才是你生活的真实常态

我从小被父母以最优秀的标准鞭笞和成长，与男孩们一起比拼成绩，进最好的学校，学最好的专业，毕业后要进最好的公司，追求自我的理想和梦想。可是自从有了性别意识后，我还知道我未来的社会角色还有女朋友，妻子，母亲。如果按照传统的社会规范，男人负责在外打拼事业，女人负责在家照顾家庭，那我们年轻时为了自己的理想和梦想的追求和奋斗是否会在未来的某个时点因为要担负起家庭责任而戛然而止呢？如果我想全部拥有的话，自我追求和家庭责任之间的矛盾要如何解决呢？作为一个理想主义者，我总是孜孜不倦地追求完美的状态，对工作-生活平衡这个话题也充满了狂热的关注。

 

可是Lean In这本书狠狠地把现实摔到我面前，它很直接地告诉我女性无法平衡事业和生活，现实就是女性要一直与追求平衡却不能达到的痛苦和折磨相处。Sheryl在书中毫不避讳地承认自己会压力大到会在老板面前哭，承认自己有时候必须忍住不能陪伴孩子的愧疚，承认当她和Dave都有无法推辞的晚餐而不得不把孩子交给保姆或妹妹照顾。我突然意识到，每个人都会遇到这样的时刻，它不如我们设想的完美——在老板面前我们要藏好个人的情感并保持专业形象；当孩子需要自己的时候永远陪伴在他们身边；夫妻双方一定要至少有一方能在家里与孩子共进晚餐，但它就是发生了。有太多的时候我们要做出两全不能其美的选择，我们也要承受不完美的结果，也许为此我们会难过、会烦恼、会沮丧和会遗憾，但这就是生活的一部分。既然生活就是有如此不完美的一面，我们该如何更好地面对呢？我从书中得到的启示是：首先，承认和接受这种不完美的生活，并以平常心去面对，只有这样我才能与自己，以及我身边的每个人和谐地相处；其次，要意识到接受这种生活不完美并不代表我任由生活朝平衡的两端前进，反倒是激发我努力朝着心中理想的平衡状态去努力，也许是在某一个特定的事件，也许在某一个特定的时间，我们总能让生活呈现出我们期待的样子。追求平衡并与不完美和平相处才是我要学会的人生一课。

 

2、真正的性别平等需要更多女性领导者自上而下发起变革

隐藏在完美的工作-生活平衡疑问背后的是我们对女性社会角色的期待仍然受到传统观念的束缚的潜在意识。当我们面对家庭责任的到来，夫妻双方必须有一个人站出来承担这个责任的时候，往往是妻子放弃自己的追求来实现家庭的正常运转。这貌似是一个零和决定。我也会想，如果我们从观念上允许丈夫对家庭付出和妻子同样的时间和精力，是否在缓解职场女性对家庭的愧疚和焦虑的同时，也能释放一部分愿意为家庭付出更多但迫于社会压力而不敢做出这样的选择的男性的压力呢？也许这两者不会同时发生，我们有理由相信，当更多的女性走到领导岗位，她们会有更强烈的同理心为有家庭的员工创造同等的条件为家庭做出贡献，理解并支持男性员工面临事业家庭冲突时与“典型”社会观念不同的选择。

 

性别平等不仅仅存在于家庭与工作的协调，而是更广泛地存在于我们如何感知不同性别的职业人士的表现是如何被评价的。书中提到了伟大的哈佛商学院的一项努力。在这个男性白人主导的精英学院里，女性和国际学生的学术表现不成比例地低。当NitinNohria在2010年被任命为院长的时候，他任命了Younme Moon作为高级副院长（也是哈佛商学院一百多年来第一个身居如此高位的女性）并创造了一个新的职位——性别和多元化专家——共同研究和解决这个问题。通过对一年级学生大量的观察，并对女性和国际学生所面对的挑战进行充分的了解和讨论，校方用了一种柔性的解决方案——建立并推行一种新的和社群的关于领导力的定义：领导力是他人因你的存在而变得更好，并且在你不在的时候继续发挥影响。在这样的号召下，学生们更多地开始关注自己的行为对他人做造成的影响，并为自身行为承担更多的责任，校方也更多地在二年级的课程中设计和鼓励学生之间的团队合作。仅在计划实施的第二年，校方发现不同性别和国籍学生之间的表现差距消失了。女性、男性和国籍学生都以各自的所代表的人群呈比例地获得各项荣誉和认可。

 

这个研究和实验很直接地说明了一个问题：“我是谁”有时候会主观地影响他人对自己的评价和认识，当每一位学生都被平等的对待和融入协作，他们各自的领导力可以被平等的开发。那么回到女性领导这个问题上，我们不难发现无论是社会传统观念还是女性自身都在给女性领导力的充分发挥设置了重重障碍。这种几乎要刻进骨子里的偏见来自社会的典型观念和定式思维，而典型观念和定式思维又是长期的社会现实所沉淀的。Lean In这本书鼓励女性要从自身开始变革，改变思维并且勇于行动，只有让更多的女性走到事业的顶端，挑战社会的接纳度，直到社会适应女性领导者越来越多的存在，女性才能真正实现男女平等。到了那个时候，女性就可以自豪地说：瞧，这不也挺好的么！

 

说远点，社会现在的模样也是一种历史，社会若要进步就必须要打破现在的模样。不论是失败的尝试，成功的尝试，错误的尝试，正确的尝试，唯有去破，才能立。

3、成功女性一定会被人不喜欢，但这不应该成为你恐惧前进的理由

试问，有多少心有抱负的年轻女性也心有“包袱”——我想变得更优秀，可我不想被称为“女强人”，因为没有人喜欢“女强人”，我会没有朋友没有异性更没有男朋友，更不用提找到完美的另一半了。在当下，女性的“成功”和“受人喜欢”总是微妙地出现。我们心知肚明这是个负相关的关系，却被各种时尚杂志鼓吹“成功女性也有完美的家庭并受人喜欢”。Sheryl在全书的一开始就提出一个很关键的问题：如果没有畏惧，你会如何去做？如果说“不被他人喜欢”是我们畏惧前行的唯一障碍，是不是连你自己都觉得这个理由挺不具有说服力的？我们无法讨好生命中的每一个人，我们的独立和成长是让我们学会为自己负责，要相信呵护自己的梦想，并为之努力奋斗是值得他人的尊重和欣赏的。或许你周遭的人还没学会像你一样地勇敢和开放，但是唯有改变你自己的思维定式，才能勇敢地去成为更好的自己。女孩们更应如此，因为我们每一个人在现在的不努力都会是实现性别平等理想的阻力。忍受一部分人的不喜欢吧，这也许就是女性前进步伐中部那么完美的一部分，也是我们为实现性别平等理想的小小代价。

 

还记得在梅耶尔在怀有身孕的时候被任命为雅虎新CEO，全世界都在挖苦她，并给她贴上“全球唯一一个怀孕的财富500强公司的CEO”的标签。老实说，对此我内心里也隐隐有过偏见。但是看到书中说到梅耶尔是当时最年轻的女CEO，并且勇敢地提出只需要几周的产假的时候，我对之前自己内心那隐隐的偏见开始觉得惭愧。抛开传统偏见而追求事业前进的梅耶尔不正是我们应该引以为豪的榜样吗？我们口口声声说要追求性别平等，需要更多优秀的女性领导人，可是当梅耶尔怀着孩子接受雅虎CEO职位的时候，我又拿回旧观念去衡量和评价，这就是根深蒂固的观念是如何扼杀女性进步的例子啊。

 

看完全书，我觉得这么些年来心中的疑惑得到了彻底的解答，同时也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勇气。我不再惧怕贴上“女权主义”和“女强人”这类看似歧视的标签，反而更愿意开放地去拥抱这些标签，因为我深深的相信是我们女性自己不要再阻止自己进步了，承认自己的优秀，勇敢地面对偏见，并用行动去证明性别平等的世界是一个更好的存在。

 

再次感谢我的BFF Kimi Tang！